067 苦岸-《娇医有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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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金福顺在一边抹着眼泪,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所以,若是先生真的去了,夫人怕是也活不成了。”顾若离固执的将勺子递在太上皇嘴边,“您得活着,还要好好活着,只要命还在,什么都有可能。”

    太上皇一愣,看着顾若离,目含审视。

    “吃完药,我们扶您出去走走。”顾若离道,“不用久,一刻钟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太上皇没有张口,反而是伸出手来:“药给我吧。”话落,接了碗过来自己喝了,苦的直皱眉,樊氏要送蜜饯,他摆了手望向顾若离,“你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她说话很有目的性,根本就是在鼓动他。

    她想做什么,难不成让他起兵造反不成。

    这天下黎明百姓,泱泱生灵,他没有能力再护着他们,可绝不能再做伤害他们的事。

    “我是大夫。”顾若离回道,“只治病救人,除此之外……”她说着微微一顿,回道,“大概就是赵将军许诺的五百两黄金了,对我这样的人来说,便是金山啊。”

    太上皇没说话,樊氏却是笑了起来:“这孩子,话虽不多可人却很实诚。爱钱没什么不对,人活着总有追求。”

    “让夫人见笑了。”顾若离笑笑。

    太上皇看着她,没有再说话。

    “我们出去走走吧。”顾若离道,“您若撑不住让金公公背着您也成。”

    金福顺立刻凑过来,激动的道:“奴婢背着,奴婢一定背的稳稳的。”

    “参明。”樊氏也跟着劝,“你都快半年没有出门了,出去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脸上都露着期盼,太上皇迟疑了一刻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樊氏笑了起来,几个人合力将他扶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,她小声和顾若离道:“若病真能痊愈,除了远山的五百两,我也要赏你。”

    顾若离笑着行礼道谢。

    太上皇用手半遮着眼睛,虚弱的躺在软榻上,看着院外飘扬而下的落叶,微微的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确实有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色了。

    他闭上眼睛,靠着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樊氏拿了毯子给他盖上,几个人守在他身边,忽然苏召一惊,突然走到院门口朝外看去,金福顺跟着过去,问道:“师父,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有人来了。”他回过头看向樊氏,樊氏凝眉脸色也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顾若离顿时明白了几人的担忧,她将太上皇的毯子拿起来,轻声道:“先生起风了,我扶您回屋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樊氏一愣,立刻跟着过去去喊太上皇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太上皇睁开眼睛,他许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,不禁心情好了几分,“走吧。”撑着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顾若离和樊氏刚将他扶进屋里,苏召和金福顺榻挪走,院子里收拾好。

    院门口,戴韦带着周超出现在门口:“苏公公,金公公。”

    “戴大人,周大人。”苏召没说话,金福顺迎了过去,“突然造访,可是有什么指示?”

    戴韦目光在院子里一扫,笑着道:“圣上担忧太上皇的身体,便遣本官和周大人来请平安脉,还请金公公通禀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圣恩浩荡。”金福顺笑着道,“奴婢这就去告诉太上皇。”话落,脚步匆匆的进了门,一会儿就走了出来,笑着恭请,“二位大人,请。”

    戴韦进了门,立时就闻到了一股药味,他屏息分辨了一刻,拧着眉头进了里间。

    樊氏守在床边,眸光憔悴无精打采,太上皇一如既往的躺着,虚弱的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。

    戴韦和周超行了礼,走到床边:“劳烦太上皇将手给下官。”

    太上皇缓缓抬手落在脉枕上,戴韦屏息号脉。

    左脉浮滑,右脉稍弱,苔白而腻,咳嗽浓痰腥臭……

    和他以前的结果并无不同。

    可是,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地方,他收了手起身看向樊氏,道:“病情有些好转的迹象

    好转的迹象,可是娘娘用过什么药了?”

    樊氏心头一跳,面上却毫无异色:“肺痈的方子,有些加减罢了。”她觑着戴韦,“戴大人可是有更好的方子了?”

    戴韦皱眉,这些药香太杂了,肺痈的方子可不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“微臣惭愧。”戴韦朝樊氏和太上皇行礼,“脉已请,臣等告退。”

    樊氏嗯了一声,金福顺送他们出去。

    待他们一走,太上皇眸光骤然变的沉郁起来,激烈的咳嗽着,樊氏惊了一跳忙喊顾若离:“霍大夫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。”顾若离从里间出来,拿了针给太上皇施针,过了好一刻咳嗽终于慢慢停下来,太上皇道,“我没事,你们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顾若离取了针,看了眼太上皇和樊氏,轻声道:“这位戴大夫是不是对药味颇为敏感,我瞧他面有疑色。”

    “似有此事。”樊氏点头道,“他当年进太医院,凭的就是识香断药的本事而扬名。”

    顾若离若有所思,看向太上皇,沉声道:“那以后我们要小心一点了,怕是他还会再来,若是让他知道你病情逐渐康复,只怕……”她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。

    太上皇猛然抓住了床单,气的面色铁青:“他……他竟是这般容不下我。”

    “参明。”樊氏怕他过于激动对病情没有好处,“他越是巴不得我们早死,我们就越好好好活着,你要听霍大夫的话,好好养病好好吃药,快点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太上皇冷着脸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顾若离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接下来几日太上皇果然主动起来,强迫自己吃饭,喝药,去院子里坐着,太阳暖烘烘的,让他不由自主的放松,心情也随之慢慢松懈下来。

    “主子。”金福顺给太上皇面捶着腿,笑嘻嘻的道,“晚上我们吃饺子吧,中秋节的时候奴婢就想吃了,可是您不点头奴婢不敢,馋了好些日子了。”

    太上脸色好看了许多,但身体并不能立刻恢复,依旧虚弱,听到话他的话换了个姿势,道:“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,吃什么还要来问我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一直很听话。”金福顺道,“不信您问娘娘和我师父,还有霍大夫。”

    樊氏笑而不语,苏召一瘸一拐的跟着,低声道:“您还记得我是师父,我瞧着你早忘脑后去了。”

    太上皇轻轻笑了起来,点了点头金福顺的额头:“这次可不是我说的。”

    金福顺假意委屈的哭着,眼角却在觑着太上皇脸上的笑容,又偷偷朝樊氏打了神色。

    樊氏赞赏的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在说什么。”忽然,赵勋的声音自院外传进来,众人皆是一愣,金福顺已经起了身行礼,笑道,“将军。”

    赵勋看着院中惬意躺着的太上皇,他眼角晕着淡淡的笑意,虚躺着,虽脸色依旧蜡黄,可神情却与前几日大有不同。

    不过几日而已,居然就有起色了。

    他禁不住朝顾若离看去,就看到她乖巧的和樊氏并肩而坐,不知道说着什么,听见他来便终止了话头,微笑着朝他看来。

    两人眉宇间满是平静和祥和。

    没有来由的,他站在那里,微微露出笑容,从来没有过的安宁一点一点浮上心头。

    “远山来了。”樊氏满脸的笑容,“金福顺正闹着说晚上吃饺子呢。”

    金福顺笑着点头:“将军,您喜欢吃什么馅料的?”

    “都行。”赵勋走过去,立在太上皇身边,看着他脸色心里就有了数,顾若离的药起效了,“伯父觉得如何?”

    太上皇撑着坐起来一点,微笑的颔首:“感觉好了很多,不但心情就是胃口也好了许多,金福顺说饺子,便是我也动心了。”

    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奴婢去准备。”金福顺摩拳擦掌,“主子爱吃韭菜的,那我每样包一点,包管大家吃的高兴,都舍不得放碗。”话落,就颠颠的跑走了。

    苏召搬了椅子过来,赵勋落座。

    “这几日他没有为难你吧。”太上皇满脸担忧,上一回他没心思问,今儿便想了起来。

    赵勋摇头:“没有,您放心。”

    太上皇松了口气,指了指茶盅示意他喝茶:“过两日就是你母亲寿辰了,不必惦记着我们,再说,有霍大夫在,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。”

    赵勋闻言朝顾若离看去,她好像感应到了似的,也抬头看向他,微微点头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赵勋回道。

    顾若离见他们三个人有话要说,便打了个招呼:“我去帮金公公。”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待她一走,樊氏就笑着道:“霍大夫可真是懂事,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,教的这样好。”

    谁家的孩子?赵勋笑着道:“不管谁家的孩子,也没有见过十一岁便能行医救世的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,还真是头一回见。”樊氏笑着点头,“真是让人怜爱。”

    “昨儿你兄长的信送来了。”太上皇说起前太子赵凌,“问起你什么时候过去,你看如何回信给他。”

    赵勋沉声道:“先不用着急,过了这两日我再与您说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太上皇颔首,没有再问,赵勋做事向来有主张,他说什么做什么必有缘由,所以他也学会了不刨根问底。

    “你去应天后还回来吗。”樊氏问道,“还是直接从应天转

    接从应天转道去开平?”

    三个人轻声细语的说着话,苏召无声无息的侯在门边,院子里静悄悄的……

    “不回京城了。”赵勋拨着茶盅,垂着眼帘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,太上皇闻言沉默了下来,樊氏想了想道,“那霍大夫呢,若是她不随你一起走,就让他留在这里吧,有她在我也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她啊。”霍繁篓含笑道,“要问过她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樊氏颔首。

    晚上,金福顺果真包了各式馅料的饺子,他吆喝着端上来,如同过年时一样,笑道:“我们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,主子和将军,要不要喝杯酒?”

    太上皇一愣,却是朝顾若离看去,她点头道:“小半杯吧,多了对身体无益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来半杯。”他神采飞扬起来,喊着赵勋,“我都记不得多久没有饮酒了。”

    金福顺一蹦而起去拿酒,苏召追着过去,压着声音吩咐道:“拿娘娘酿的梨花白,劲儿小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金福顺点头不迭,抱着酒坛子在怀里,压着声音问道,“师父,主子这是好了吧,不会死了吧。”

    苏召敲了他的脑袋,啐道:“还不快呸,多不吉利。”自己也忍不住眼底露出笑意来,“不过,以前主子可没有这样开朗过,看来,霍大夫的药起作用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霍大夫厉害。”金福顺嘻嘻笑道,“以前那些都是草包,什么都不知道,号着脉喊的不是肺痈就是肺痿,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上大夫的。”

    苏召笑笑,那些大夫有的是真不懂,而有的,却是装不知。

    “霍大夫坐。”樊氏请顾若离同坐,“金福顺的手艺是极好的,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顾若离笑着应是。

    几个人不分主次的落座,太上皇端了酒闻了闻,满足的笑道:“真香啊……”话落,小口抿了抿,笑了起来,正要说话。

    “稍等。”赵勋毫无征兆的起身,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,樊氏脸色一变,问道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顾若离看着他的样子,心里也顿时没了底。

    “有人来了。”赵勋和大家解释,又道,“苏召出去迎迎。”

    苏召应是而去,金福顺三两下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,抬走,又扶着太上皇上床躺着。

    “娘娘。”就在这时,外面响起苏召的声音,“梅世子妃和朝阳郡主来看望主子和您。”

    朝阳郡主和梅世子妃?

    大家一愣,立刻就想到戴韦。

    看来他们是真的察觉了什么。

    樊氏脸色非常的难看。

    “他们这是不放心我,来看看我死了没死。”太上皇坐回床上躺下,惨笑道,“请他们进来吧!”

    顾若离站着未动,心里却砰砰跳了起来,满脑子里重复的都是苏召那句话。

    朝阳郡主来了。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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